“松果君/松果君/松果君”“悲伤对生人无动于衷”“不倒翁,翁不倒”“我是你誓言《或谎言》上的嘴唇”“两点之间经过提条直线却无法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我是你下一秒的历史剧”……王晖迪雕塑的展签也总是颇富诗意,他捏揉着纸浆,将其注入了思想、观念与情感,令雕塑以一种更为独特的样貌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凭借内在的感觉,创造着外在的世界。

  王晖迪:2018年。我曾经以绘画为主,后来教了17年的书,之后有一天我突然想尝试着做点其他的创作,于是我就在生活中慢慢积累经验,与我爱人商量提前退休,开始从事雕塑创作。

  王晖迪:我没有刻意地去做立体的作品,也不喜欢用当下非常流行或是生产工业流水化的材质进行制作。我需要慢慢摸索对材料的应用,选择的纸都也是比较普通的快递盒。雕塑的材料从最初的纸浆形成,到之后的塑形,再到最后的上色,我都需要不断调整它的色彩和造型结构,这样才能让形态与色彩最终达到理想状态。而它所呈现出的材质的视觉,比如说金属或是石头,这些也都并不是我的创作意图——一切都是自然发生的,甚至我更想避开那些熟悉的经验,或者说,我更倾向于“意外”。

  王晖迪:在北京找展厅还是不太方便,恰逢成都梵木创艺区叕木展厅的老板也是我们的朋友,他也刚刚把场地装修完成,所以我便选择在这里进行作品的呈现。这次的“末路棋后”也是叕木展厅的第一个展览。

  王晖迪:本次展览名字与这其中的作品同名。展览前我也想过几个名字,不过策展人说名字太过具体了,于是我便尊重了策展人的建议。

  王晖迪:我觉得差不了太多,爱好同一事物的群体对客体的认知状态都是差不多的。喜欢看展览的群体,他们到哪里都会看展览。

  王晖迪:差不多是我全部的作品,这些都是我从北京陆运过来的。纸质雕塑其实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损坏,因为我在制作时会将一些胶水融入在纸浆中,纸浆之间会有一些韧性,它便不会像陶瓷那么脆弱。并且这些作品都是我亲自进行包装的,我用泡沫将作品包裹起来装进箱子,拜托了专门运输艺术品的公司进行运输,就不太会产生作品在运输过程中产生损坏的问题。

  王晖迪:有10天完成的,也有制作周期为半个月的,体积大一点的作品甚至可能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等待纸浆干透的时间是漫长的,我基本上都是自然风干,除非在我特别着急的时候才可能会用烤灯,只有纸浆干透之后才能进行之后的衔接工作。

  王晖迪:不会,我在每一个制作阶段都会产生新的想法,我不希望我的思考被最初的想法所束缚和局限,这也是我不绑龙骨也是这个原因。

  王晖迪:当我对某个阶段的状态不太满意时,我会让作品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这也是我为什么不画草稿的原因。我会给作品一个选择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

  王晖迪:我认为作品名字是作品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仅给予了作品含义的内在提示,还会让作品更加丰富。每个人在看到作品时都会产生不同的感受,展签的存在便会为观者提示创作者的想法,观者也有可能会通过这一点小小的提示去完善自己关于作品的想象。

  这次的展览现场有一些十七八岁的孩子和我说,他们认为我的作品名与作品非常贴切。我因此感到不可思议,我觉得我还是很隐晦地为这次作品名赋予了一些学术价值,没想到会引起一些认同,尤其是年轻人的认同。

  王晖迪:我觉得艺术品永远都属于小众人群。艺术品与旅游景点不同,大家基本都会对历史遗迹产生认同感,但是艺术品是抽象化的东西,它拥有更多的内在价值。如果让艺术家为观者进行全方位作品解读的话,这就很无趣了。因为艺术品是一个真正的个人化的东西,也许艺术家都不能把他所有的内心想法完整地表达给观者,更何聆听的人了。

  王晖迪:不会在意,因为我觉得你购买了我作品,就已经是对我的认可。如果你特别喜欢并尊重我的作品,那么我也会尊重买作品的收藏家。至于藏家把作品放在什么地方,我觉得那个是他们自己的自由——基于尊重的这一点,我想他们肯定不会把作品放到厕所里。

  不过我也听说美国画家罗斯科关于作品展示场地引起纠纷的故事。罗斯科还在世的时候,他有两张特别大的抽象画被一个餐厅高价买走并摆在餐厅里。但是当罗斯科知道作品被摆放的位置之后非常生气,并立即收回了作品,他便是认为藏家并未给予他尊重,他觉得自己的作品应当摆在一个严肃的场合。

  王晖迪:我的雕塑作品的主要材料是纸,它也像国画、字画一样,其实对周围的环境还是有一定要求的。不过我在纸张中掺杂了胶的成分,只要空气不是过于潮湿就不会出现作品损坏的问题。如果把作品再放在一个有专门除湿系统的房间或是玻璃罩里,它可以保存的时间可以更长。

  王晖迪:我不会去考虑当下环境的状态和处境,这不应该是艺术家要去做的事情。因为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困惑,但是这个困惑只是短暂与无常的,不会是永恒,也许明天又会有另外一个困惑又注入这个时代。

  我希望能够创作更多能够回应自己的作品,去探索一些人类真正共同面对的困惑,比如时间、生命、宇宙……

  王晖迪:其实无论是利用3D打印或是其他的科技手段制作作品,都是人在用技术,而不是技术反过来作用于人。包括我使用纸浆这一材料也好,泥塑也好,它也只不过是一个技术。艺术家制作作品的时候首先要打动自己,并要展现出他们对世界的看法与观点。

  也有人提出计算机是否会在某天替代人的说法,不过我认为,虽然计算机比人会更加精准和快速,但是它终究还是替代不了人。“不完美”恰恰才是人的特点,这种缺陷是一种珍贵的机器所不具备的内容。

  王晖迪:离开展厅之后也会思考许久的作品。我认为艺术家首先需要诚实地面对自己,不能骗自己。真诚是一个很可贵的品德,一个好的作品也是可以反映艺术家自身方方面面修养的。

  王晖迪:我有许多喜欢的艺术家,他们所涵盖的领域也比较广,例如雕塑、绘画、电影、音乐……但是每一个领域只喜欢几位艺术家,他们对我的创作也或多或少地有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

  王晖迪:我以前做过一个声音为内容的作品。我从出门起便开始用录音笔录制声音,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我可能会去尝试各种能触动我的材料,之后也有可能也会做一些行为艺术作品。

  王晖迪:我当时也没有刻意地想要达到一个怎样的效果,策展人帮我出谋划策了许多,展览本身对我而言也许就已经是如愿以偿了。

  王晖迪:我可能在下一个阶段制作一些体量稍微大一点的作品,不过目前还在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