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开放空间》书影。该书系北大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教授俞孔坚主编的“城市与生态文明译丛”的最新一部。很多人都对城市区域的设计和重建感兴趣,但人们的关注重点往往集中于建筑形式,而忽略了开放空间所发挥的重要作用。海伦·伍利将景观设计领域的广泛研究和实践经验结合在一起,为读者展示了不同类型的开放空间为社会和个人带来的机遇和益处。供图:译林出版社

  我出生并成长在伯恩维尔,比邻吉百利的巧克力工厂,孩提时的我非常幸运,因为周边有好多开放空间可以用来消遣和放松。其中的一些经历是日常的,例如每天上下学都会路过绿茵地对面的季节性树木,如七叶树。其他的一些经历没有那么惯常,例如在第一个公园的大桥上玩“木棍激流”游戏,或者是1962年和1963年之交的那个冬天在山谷的湖里滑冰。

  我们经常去玩的共有三个公园,它们彼此相邻。第一个公园不仅能让我们在秋天自由自在地玩“木棍激流”,漫步于从学校蜿蜒而来的自然小径,用七叶树的果实玩闹,有时还能观看一些大人玩绿地木球和网球。

  第二个公园多少有些狭小,几乎仅仅用来连接其他两个公园,但它沿着伯恩小溪种植了挺多树木,供那些从其他两个公园漫步而来的游人穿行而过。

  第三个公园曾经是,当然现在也是,山谷公园。从特征上讲,这里多少有几分空旷,但沿着小溪和其他一些地方也植有树木。山谷湖无疑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地方。在这里可以见到玩具帆船和摩托艇,有时数量还挺多,特别是周日的下午。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个故事,有一次我的父亲和他的兄弟在这里玩耍,他们的玩具帆船在经过湖中央的时候突然停住不动了,没有一丝微风能让它返回那个毫无情调的水泥湖岸。他俩当中的一个翻出了一团绳子,两人各抓住一端,沿着湖的两边行走。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够用绳子拴住帆船的龙骨,把它拉回岸边。在伯恩维尔,这种经历在一代又一代的家庭里重复传递,包括街道上那些菩提树的季节变化,金链街上的金链树盛开时闪耀的光芒,以及霍利格鲁夫的那些八英尺高的冬青树,它们沉闷地矗立在那里,直到被砍倒为止。开放空间的年度活动包括在绿地上伴着如今已非常有名的小学顶楼的钟琴欢唱颂歌,在绿地看到针叶树上的圣诞灯而欢欣雀跃,以及在“男人们的游乐场”举办的学校运动会和年度伯恩维尔乡村节。所有这些都是珍贵的回忆。

  这些经历影响了我选择景观设计师作为职业的决定。建筑学在实践当中总是存在着太多需要去纠正的错误,所以我没有把它列为考虑对象,而且我觉得所有人都应当有机会在一个优美的环境当中成长,正如过去我所经历的那样,因此从16岁起,景观设计师就成了我选择的职业。然而,成年人的日子里也有很多的挫折!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认为开放空间非常重要,而且,实际上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现在依然并不觉得开放空间有多重要。项目的准备、资金、规划、设计质量以及社区开放空间的管理等方面并不能得到充分重视的时候,我经常会感到十分沮丧。因此,才有了这本书。

  或许,当科学或者社会科学的研究能够证明开放空间的确有利于日常城市生活时,那么公众的态度、政府的政策和行动都可能会改变。我的确心怀希望,特别是因为在我写作本书期间,就已经出现了一些变化。1999年,英国政府的城镇和乡村公园环境专责委员会收集到了超过60个个人和组织提供的证据,并确认了公园具有的极大益处没有得到财政资源支持。2000年的城市白皮书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一些有关公园的问题,并开始提升公园和开放空间的重要性。后者发起了一项研究计划,对城市公园论坛和政府咨询委员会(或特别工作组)关于城市公园、游乐区和绿色空间的项目进行资助。在我写作本书的时候还并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样的成果——但图书正式出版之后我们就该知道了。我希望它能成为一个工具,让我们更加明确城市开放空间对于人们日常生活质量的重要作用,并制定相关地方政策、战略以及投资机制,以更新和维持这些能够为人们的城市生活做出重要贡献的元素。

  发生在1998年秋天的某次活动促成了本书的构想。当时我被邀请去伦敦的第一次城市设计联盟周进行演讲,这次活动是由英国景观设计师协会赞助的。在我做好演讲的准备之后,两个问题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首先,关于这一主题我真正想说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主办方分配给我的那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根本不够。其次,我已经投入了大量的工作精力到该演讲的准备当中。我并不希望这种努力以及那些我想去表达而没有机会讲述的内容被浪费掉,所以我开始考虑将其出版。很显然,演讲本身有着一个清晰的结构,而且它的篇幅也并不适合在期刊上作为一篇论文被发表。于是我联系了一家出版商,后者很快便接受了这个提议。其余的,正如他们所说,已经成了历史。

  (作者系英国谢菲尔德大学特许景观建筑师,兼任该校景观系高级讲师,参与过多处英国城市建设工程,也是英国交通、地方政府与区域发展部的“城市公园、游憩区域和绿色空间改造升级”项目组的重要成员。本文由孙喆翻译,经授权摘编自《城市开放空间》一书作者自序,现标题系编者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