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分析园林、景观、风景园林等几个术语的缘起、演变和优缺点,指出综合性是风景园林学科的突出特性,而中国风景园林有着自己以辩证的综合性思维和实事求是方法为传统的特长。在摆脱封闭守旧文化环境的羁绊和掌握现代科技发展的成果后,中国风景园林必将超越以个人表现和分裂式思维为特征的所谓西方工业时代景观设计,再创辉煌。

  20世纪90年代初,中国能够听懂英语的人还很少,在一些学术会议上,许多英语专业人士将landscapearchitecture(LA)翻译成风景建筑,而听者则茫茫然;与此同时,我国台湾的一些学者已经正式将LA翻译成景观建筑,于是我感到如何正确翻译LA是一个大问题。受到程世抚先师教诲的影响,我写了一篇文章,专门讨论LA的翻译问题[1],当时的重点是放在对architecture的理解上,主要阐述不能将architecture翻译成建筑,也不好将LA翻译成园林,没有太注意landscape,所以文中写道“将landscape翻译为风景或景观是贴切的”。两年前我还在为用景观学、景观规划设计之类词汇代替园林学现象的出现而高兴。

  没想到,随即对landscape的理解出现了烦,发生在2004年的一场大讨论,促使我对景观一词进行认真的反思。现在,景观建筑或景观学这个专业已经在许多学校成立,据说是landscapearchitecture的对口。我还听说有的工科院校学生高傲地对农林院校的人讲:我们是搞LA的,而你们搞的是风景园林(指landscapegardening,这是一种轻率翻译,见后文)。于是,本来以综合性为优势的一个学科,现在的分裂却越来越大,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近来参加的多项招标和竞赛评比使我深切地感到:新奇的创意,漂亮的平面构图,成了夺标的不二法门,而这两项对于改善实际的人居环境并没有多大意义。同时,能够真正改善人居环境的规划设计本领却被视为老土和过时,不再被学生和青年设计师甚至一些专家所重视。实践的发展使我越来越觉得这绝不是一个好苗头,晚说不如早说,以免后患无穷。

  2003年底,澳大利亚的贝思(Pace)出版有限公司汇编了一本《亚太景观》(于2004年初出版),请我作序。我在其导言中写道:“现代景观设计带给我们的变化,首先是观念上的:宏观的观念,生态的观念,构成的观念,文脉的观念,民众参与的观念等等;其次是创作方法上的:创意―布局―空间―构图的设计路线,区域―边界―路线―节点的思维方式,马克笔、油画棒、CAD的表现方法,金属、玻璃、拉膜、塑料等现代材料和木材、岩石、黏土、乡土植物等原始材料的大量使用,以及一些现代光、声、水、电技术的普遍侵入等等;所有这些凝结成五花八门的主义:现代的、后现代的、结构的、解构的、极简的、高技的……,为景观设计者提供了广泛的创造可能性。”我想,凡是经历过20世纪中叶我国园林事业艰难而封闭的发展历程的老同志都会同意,这一段文字是对改革开放后引进的现代景观设计实事求是的赞语;那些接受现代景观设计教育的人也会承认,这一段总结还是比较全面的。

  但是,在导言的最后我又写道:“经过打破坚冰,破除闭锁,在广泛地汲取了世界各地文化精华后,伴随着中国经济、文化长时间高速发展的罕有机遇,曾经创造过具有世界最高水平古典园林的中国人肯定能够开创出景观建设的一片新天地。”细心的读者会想到,这段话的背后,隐隐透露着对所谓现代景观设计的批评。

  景观是什么?景观不像园林是个中国古语,它完全是个新词,是20世纪初日本人对landscape的翻译[2]。现在看来,这个翻译就像日本人把architecture翻译成建筑一样糟糕。我曾多次讲过,梁思成先生将architecture翻译成营建学是正确的,囊括了规划设计(营)和建筑工程(建)所包含的各种学问[1]。而反观建筑一词,建和筑都是同一个意思,同义反复,特别中文建筑一词还含有architecture词义中根本没有的建筑物(building)的意思,更是导致了大量的混乱。

  何谓景?景的本意是光,《说文》:“景,光也。”段玉裁注:“光所在处,物皆有阴。”有光必有影,光和影共同成就了象,所以景具有象的含义。何谓观?《说文》:“观,谛视也。”谛的意思是审视。由此,观也引申出景象的意思,王安石名句:“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所以景观二字也有很大同义反复的成分,一般用一个景字已经足矣,如城景、街景、海景等。

  解放前出版的《辞源》一书没有收录景观一词,解放后出版的《辞海》才有了对景观的解释,基本认定是个地理学的词汇,指一种客观事物。英文landscape的含义是视野中的一片土地。land是一块地,-scape一说是源于-scope,一说是源于-ship,反正是“看起来”或“样子”的意思,也就是景。在scape前面上land,硬译成大地景观或地景是比较准确的,翻译成风景就生动起来,兼具信、达、雅的味道。当我们跟随日本人把landscape不准确地翻译成景观时,就只剩下词尾-scape,丢掉了前缀的land,必然会带来一些后遗症。如把汉语的海洋景观、城市景观和街道景观等硬译回英语,就成了sea-landscape,city-landscape和street-landscape,岂不贻笑大方!

  英文的landscape源自德文的landschaft,而德文又源自荷兰语,其原意是陆地上由一些住房、围绕着住房的一片田地和草场以及作为背景的一片原野森林组成的集合[3]。出于一个海洋民族从海上看到陆地的欣喜心情,当他们开始以审美和艺术的眼光欣赏这样的一片土地时,风景的意义便出现了,随之出现了风景画。此后,作为自然科学的地理学和生态学先后采用这个词为自己服务,使其成为一个失去主观审美内涵的纯客观的词,含义发生极大变化。因此有了景观具有艺术、地理学、生态学3种含义的说法。

  当英国人把landscape和gardening联系在一起提出landscapegardening的概念,甚至以后和architecture联系在一起提出landscapearchitecture的概念时,landscape始终采用着这个词最早的风景的含义。英文landscape还没有给人以强烈的唯视觉的感受,因为里面有一个land成分,而且它自古就含有风景的意味。但汉字的景观一词却有着强烈的唯视觉意味,因为它不再依附于土地和生命。顺而推之,造景就是人工制造一片吸引或刺激眼球的东西。我想,这样去理解所谓现代景观设计的内核并无大错,大多数教师、学生、设计师都在围绕着这个核心孜孜以求地努力着,也是人所共知的事实。

  景观一词已经非常流行,特别受到设计者的厚爱,并影响到广大学生的学习倾向。但是,当景观一词普遍取代了风景园林的概念之后,显然会带来普遍的误解,以为LA就只是造供眼睛观看的“景”,生活和生态都成为景观的衍生物,成了次要的、附带的东西。这种误解已经带来了很多危害,而且还将继续带来更多的危害。给我思想以巨大震动的是最近进行的佛山市中心公园的国际招标,在景观概念的引导下,中标的竟是一个既不生态,也不人性,不理解室外空间,不懂游人心理要求和行为规律,更不懂园林艺术基本原理的方案。

  大众传播学告诉我们,望文生义是一般人的天性,可以定义景观已经包容了生态的理念,就像也可以定义园林涵盖了大地规划一样,但是广大青年、干部和老百姓怎样理解又是另一回事。园林不是少数专家书斋里的研究对象,而是关系大众的普及事务,我认为这类事物的术语标准应顾及群众的理解,硬性规定是没有用的。

  园林是什么?从汉字字面上看,它是“园+林”的集合;从历史上看,它是园池(园+池)、园亭(园+亭)、园山(园+山)、林亭、亭台等众多词汇的最终代称[4]。显然,光是一圈篱笆围起一块种花种菜的园子是不够的,加上园林建筑、山水、工程构筑物和园林植物等才可称为园林。为什么一定要加上这些东西?因为除了眼睛看以外,我们的祖先需要的是一个生活条件美好的实际生活境域,包括夏凉、冬暖、遮雨、透气、避风、向阳等,使我们不但看起景来眼睛舒服,而且我们赏景时所处地方(赏景点)的各种环境也舒服宜人,同时又具有文化意识和生活的功能。

  其实外国人本来对此并不糊涂,我手边有一部书: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的《风景,诗化般的园艺,为人类再造乐园》(原书名是ThePoeticsofGardens,园之诗,由麻省理工出版,不知书名为何作如此翻译),作者是Charles.W.Moore,他在序言中开宗明义地阐述人们造园是为了创造环境,改善生活,包括呼吸、饮食、繁殖、躲避风雨、利用声音和气味等方面。但是西方喜欢将事物分拆得七零八碎,使得他所举的例子难免有顾此失彼的感觉。例如他将拙政园的总图拆分为山水、种植、建筑物3张系统图,我就不明白这样的拆分有多大用处,难道从这样的图纸中能够了解为什么进门的假山与池塘之间有一大块平地,为什么某个建筑叫荷风四面亭,为什么某个地方栽了几棵枇杷吗?本来一个园林空间是由地形、建筑、树木等围合形成的,把它们拆解成3张图,又怎样从图纸上理解空间的形态、尺度、肌理、虚实呢?这也说明所谓千层饼方法(单纯的分析和叠加的方法)天生具有致命性弱点——缺乏有机的总体性。

  读一读《园冶》,你会发现:我们祖先造园时,不是先拿来一张平面图,而是先去实地踏勘,叫做“相地”。第二步仍不是在平面上做文章,而是在现实空间中发挥想象:何处可高?何处可低?何处可凭?何处可借?宜亭则亭,宜榭则榭,叫做“立基”。第三步还不是回家画平面图,而是在现场走来走去,观察着,思量着,如何步移景异,如何互为因借,如何起承转合,如何组织旷奥变化。厅堂、掇山、铺地、栽花、种树、题词、作赋等事项则贯穿其中,形成一个有机整体。思量到最后,才回家画一个平面图,称之为“地图”,计成还说:“式地图者鲜矣”。由此可见,古人始终是在一个三度空间中,以一个生活在其中的人的身份筹谋策划一个园林,他决不会为了平面的构图而牺牲游人的舒适,他所构想的情和景犹如身临其境。

  所以,中国园林的创作路线和方法是综合性和实事求是的,表现之一是总在处理着一个个的具体空间以及这些空间之间的联系,而不是图纸;表现之二是在做出任何一个判断和决策时,已经照顾到方方面面了;表现之三是时时刻刻离不开对现场的调查、理解和分析。如果说在西方文化面前,中国传统文化的确有不少的缺点,一度阻碍了中国社会发展的话,中国园林文化却是大大超越了迄今为止的西方发展水平,这也是一些真正的大师对中国传统园林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根本原因。

  当然,计成所讲的园林创作方法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它比较适于小型私人园林的创造,不善于处理大片平地,不适于大面积的规划等等。但是我们的祖先并不是没有这种本领,从秦汉的上林苑到清朝的圆明园和避暑山庄,我们看见的仍然是综合性和实事求是的创作路线和方法。我想,这种创作路线和方法本质上没有理由不适应现代社会。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从评价、规划国土上精华部分的风景名胜资源开始,从而对自然文化遗产的规划管理切入大地景观规划,并且有着长足发展,使专业领域有了新的拓展。中国人应当树立起若干年以后引领世界风景园林的信心。

  当我们用95%以上的时间坐在设计室里构想和表现时,可以把优美的缓坡改造成大规模的平台和阶梯,也可以在南方地区的道路两旁种上芦苇和野草,全然不顾太阳会不会把游人烤焦。我们的许多广场白天空无一人,据说是为了景观的需要。当有人指出一些设计没有以人为本时,他们被告知,这种想法太老土,因为时髦的提法是景观和生态,在这个理念框架下,人们应以服从眼球或其他生物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的福祉为荣。

  老实说,所谓现代设计,讲究的是灵感和才华。有了这两个条件加上好老师的引导,学起来并不困难,这是我们华南农业大学林学院风景园林系本科二、三年级的学生在“中国园林滕头杯”和“广东园林文塔杯”设计竞赛中都能获得优异成绩的奥秘之一。但是个人的灵感和才华并不等于人类的福祉,这才是问题的根本。近来我们正在思考如何扭转学生把表现技巧看作高于一切而忽视扎实的自然和人文科学知识积累的不良倾向。

  中国园林创作方法的学习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一般仅仅经过4年本科学习的年轻人是难以做到的,不知这是否也是现代年轻人不愿走这条路的原因之一,从而风起云涌似地追随西方快餐式(文雅点说叫作时尚)文化的创作路线园林一词的弱点

  结束以后,中国出现了一阵园林教育热,本科园林类的专业一下子发展到15个左右。1998年以后又有一个起飞,最新的统计已经达到80个左右,农林院校(现在共约40所)几乎都有了园林专业,其中一些农学院将园艺系和林学系合并称之为园林系,我们可以猜想到这样的学校,其规划设计的教学力量是如何了。大概为了避免混淆,北林的园林系曾一度改名为城市园林系。

  这里顺便解释一下园艺。在西方很明确:园艺horticulture与艺园gardening是同源的。词根horti-源于古拉丁语的hortus-,这是古罗马共和时代在城郊分给公民的小块地产的名称。罗马公民们可以各自将这些地围起来,种些蔬菜、果树、花草。词根的另一部分-culture本意是对土地进行耕作,后衍生出文化、人造等意。英文的农业一词agriculture,其拉丁词根agri-的意思等于英语的land,即大块土地,所以农业是对大地的耕作,而园艺是对小块地的耕作。

  后来,以经济产出为目的的蔬菜果树和花卉的种植技艺——园艺与以赏心悦目为目的的艺园分家了,后者与生活和艺术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而在中国,园林建设几乎一直是一种营建学(architecture),汉代苑囿建造是由“匠作大将”(皇家工程总管)掌管;明代计成的造园专著《园冶》一书也几乎不谈园艺种植技术。

  一般的人(包括老板,也包括记者,当然也包括许多领导和百姓)分不清园林和园艺,甚至将“园艺”理解为“园林艺术”。′99昆明世界园艺博览会的举行也许使这个问题更加严重。我的学生曾告诉我,在求职竞争时,曾遇到园艺系学生公开说:我是学园林艺术的,他(指园林专业的学生)是学林的。

  所以,单纯的园林一词越来越不适应社会实践发展的需要,如果硬要将园林一词与landscapearchitecture相对应,实在是很难说服大众。

  由于历史发展难免具有难隐之痛,原中国建筑学会下的二级学会中国园林学会演变成一级学会中国风景园林学会,但又延续中国园林学会的翻译,用园林和LA(landscapearchitecture)对应。这个定义在学术界一直存在着不同的看法。全国自然科学名词审定委员会经过讨论,还是将landscapearchitecture翻译成园林学。我个人认为这是一种缺乏预见的动作,至今已经带来了不少麻烦,而且在设计界很难听到有人赞成这种做法。但无论如何,这比起随意地把landscapegardening翻译成风景园林,把landscapearchitecture翻译成景观设计[5],从而给学科、特别是青年一代带来不好的影响来说,还是好得多。

  英语landscapegardening是指与规整式园林相对的风景式园林,根本不是我国现在使用的风景园林的概念。1933年章君瑜先生的《花卉园艺学》把landscapegardening翻译成风致园艺。解放后我们已经基本不用landscapegardening这个词了,所以广大青年不知道这个词的本意。把landscapegardening翻译成风景园林的后果是,中国风景园林学会的定义被偷换成农业时代的落伍观念,而一般中国人把风景园林看作是园林+风景(区)的观念又被蔑视成一种外行!

  现代大众传播学不再轻视大众的理念,实际上作为国家层次上的行政主管部门也分为风景名胜区和城市园林两大块,那么把这样的一个行业或学科称之为风景园林,在已有的汉语词汇内还是可行的。就当前的情况讲,这个词的主要缺点一是风景和园林有某种含义上的重复;二是外延偏小,实践中甚至还没有达到计成的“妄欲……使大地焕然改观”(《园冶·题词》)的高度;三是给人一种不大善于硬质景观设计的印象;这些就是我过去不太赞成用这个词的原因,但又觉得比起单纯的园林一词,它至少能够拉开与园艺和林业的距离。现在我想,我们国家已经有了风景园林学会和风景园林专业硕士制度,如果再加上注册风景园林师制度,长期执行下去,这些问题会得到根本解决。

  风景园林的本质特点,就在于它的综合性。与风景园林相比,观赏园艺失却了空间,景观设计失却了生命,环境艺术失却了科学,城市森林失却了文化,国土规划失却了艺术。如果说观赏园艺、环境艺术、景观设计、国土规划等是交响乐队的各种演奏员(这就是说他们都有存在的理由),风景园林应该是乐队指挥。中国的风景园林教育,本由北农大的园艺系和清华的营建系合办来创始,在世界的LA教育史上也是一个非凡的创举,但由于后来盲目跟随前苏联的教育体制而被破坏,甚为可惜,这也是一个教训。今天,当我们又一次面临以洋人的一套来取代中国的优秀风景园林文化之时,当引以为鉴。综合性的东西最后还是要靠综合性的方法来处理,所以东方善于综合性思考的传统在处理风景园林之类的问题上必将最终占有优势。

  概括来说,风景园林是综合利用科学和艺术手段营造人类美好的室外生活境域的一个行业和一门学科。

  鉴于中国风景园林的优越性,我们不必硬要把它与landscapearchitecture完全对应(如果西方真是要坚持它的分裂式思维方式的话),我们就是要在不排斥外国优秀文化的同时,坚持高举风景园林的大旗,走自己的路。

  无怪乎学界内不少老先生坚决主张采用园林而不采用景观一词,看来还是颇有道理。景观这个词过于强调视觉,容易忽视功能、社会以及人的其他感觉,由此已经带来了不少偏差。

  (1)采用中国自己的风景园林作为这个行业与学科的名称,群众也不容易产生错误理解。我们可以声明,风景园林相当于landscapearchitecture,类似风景名胜区和nationalpark的关系。

  (2)landscapearchitecture作为国外的一个行当,在学术上还是准确地翻译为风景(或地景、景园)营建为好,简化为造景或理景大致上也行。学术上的准确性是避免以后出现不必要麻烦的重要基础。

  (3)园林作为一个事物,特别是作为具有浓厚中国传统特色和无数优点的事物,名称肯定应该保留下去。

  (4)不管它的来源和原意,已经进入国人语汇的景观作为形容风景园林视觉方面特性的词,是个很好用的词,景观设计也是一种虽然不全面但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事物。也许将来会有人开办景观设计公司,但是这个行业大概也会像城市设计一样,至今没有一个国家设立注册师制度,所以我们不必忌讳对景观一词的继续使用。但是中国人有自己的对于景观一词的理解,跟随日本人用景观来对译landscape是不好的,而景观学和景观建筑学这类不中不洋、内涵游移、学科特性不明的叫法,最好不要使用。

  还是我在《动态与关注》一文中说过的那句老话:在我们的人居环境建设中,美观、生活与自然规律应该得到同等的重视,过分强调任何一方,必然导致严重的后果。真、善、美三位女神应该在人居环境中与人类共舞[6]。

  王绍增/1942年生/男/河北吴桥人/1964年本科,1982年研究生毕业于北京林业大学园林系/华南农业大学教授/本刊副主编(广州5106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