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崤山和伏牛山的怀抱里、在洛河的滋润下,这座名叫卢氏的小城已在豫西边陲静静地度过了两千多年。它无疑是古老的,但它更是青春的,在如歌岁月的打磨下,如今的它更见年轻、更为美丽、更加光彩照人。
把时光往前推到大秦帝国,为了躲避秦始皇“焚书坑儒”的,博士卢敖千里迢迢跋涉到这里,躲进世外桃源般的大山中清修。可斯时瘟疫横行,见人民饱受其苦,卢敖挺身而出,用自己掌握的知识采药炼丹、治病救人,老百姓感念其功德,其后便以“卢氏”作地名,这里也因此成了卢姓的祖根地。汉武帝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卢氏正式设县,从此这个名字便一直叫到现在。
关于卢氏的厚重历史,感兴趣的朋友们可以到文物和书籍中找寻,但坐落在中华街北侧始建于元代的城隍庙,则不可替代地承载着这座城市的许多记忆。它是全县唯一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也是目前豫西地区建筑规模较大且保存最为完整的古建筑群之一,更是中原地区同类建筑中绝无仅有的文化遗存。
距城隍庙一步之遥的是县委大院,院内干净整洁、安静清幽,特别是那些茁壮生长着的挺拔的水杉、修长的竹子、娇艳的白玉兰、隽秀的红豆杉等,都给这里增添了不少优雅。但甬道两边几排低矮的土坯房,似乎与周围的高楼大厦有些格格不入。这些老房子修建于1957年,如今依然被用作办公室,正是这种“有钱尽着百姓花”的勤俭节约的传统,衍生出闻名全国的“土坯房精神”,也激励着新时代的人接续奋斗,将执政为民的思想落到点滴工作之中。
县委门前的东西大街过去是主街道,它往两端延伸与南北路一交叉,便把老城的框架搭好了。这些街道都不宽,但一律打扫得清清爽爽,两边店铺林立、货物琳琅,再加上摩肩接踵的游人,一下子便有了浓浓的烟火味。游人自是本地人居多,因为几辈子住在这里,他们都有自己特定的目的地。哪家的烧鸡味道好、哪家的裁缝技术高,在他们心中都是有数的;商家也不敢怠慢老主顾,用世代相传的好手艺守护着自己的招牌。双方的默契造就了诚信的环境,这种和谐的氛围在饭馆的餐桌上、商店的橱窗里流动,虽让人摸不着看不见,却能明显感受得到。
拐进小巷也另有天地,个中许多温馨场景如今在不少城市都不大能见到。虽然住在城里,可是“村”的概念在大多数老人心中仍然根深蒂固。虽然住进了高楼,但街坊邻居的乡情是断不了的,一家有好吃的,四邻必然跟着“打牙祭”。闲来吆喝老友们在大门口打上几圈麻将、下上几盘象棋,是每天必不可少的项目;观战的也是老熟人,场上的正主儿尚在斟酌思量,看客却已吵成一锅粥。谁家女子出嫁、谁家孩子满月,大家伙都不请自到地去帮忙,有的人家还请上唢呐队,“嘀嘀嗒嗒”在大街上游行吹奏一番,既是烘托一派喜庆的气氛,也是变相给大家告知一下。
不同于老人们的爱清静,年轻人往往更喜欢热闹的地方。当地修建有洛神公园、连翘公园、卢园广场等一批休闲娱乐场所。风和日丽的天气里,广场上到处都是攒动的人流,有健身的、有唱戏的,还有带着孩子游乐的,看着那一张张洋溢着笑意的脸庞,任谁心中也多几分柔柔的暖意。广场的公共舞台上有时会有演出,尽管节目也许并不见得有多么精彩,但台下坐得整整齐齐的观众依然会报以热烈的掌声。有时物交会之类的活动也会在这里举办,乡下的农人趁着人多把自家种的水果、蔬菜摆到马路边上卖,新鲜水灵的东西,叫人看了也喜欢。
出卢园广场就到了洛河边,这里是休闲娱乐的绝佳之地,最适合早晚两个时段前来。经过这几年的持续整治,洛河(卢氏段)入选了首批河南省“美丽河湖”名单,河道中修筑的几道液压坝,聚起了清凌凌一泓碧水,让整座城市多了无限灵气;河两岸则是绿树成荫、花团锦簇、鸟鸣啁啾,完全实现了公园化。晨起在亲水步道上锻炼,真如在画中一般。晚上有景观灯定时亮起,各样造型随形就势,或在桥栏上,或在树丛中,勾勒出不同花样,又与文武二山上的轮廓灯遥相呼应,方便市民的同时,也把河岸和桥梁等变成了童话世界。
十届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张世军先生是卢氏人,他曾写过一首小诗:“千山万水百道川,天蓝地绿水潺潺。十里八乡尽景观,君入卢氏自成仙。”至于卢氏究竟有没有这么美,朋友们不妨前来亲身体验一下。
父亲原来一直住在一座旧瓦屋里。父亲住的房子一共有四间,最北边的一间,后墙开了一道门。父亲前些年在屋后建了一个车库。从那道门出去,可以直通父亲的车库。
父亲住在最南边的屋里。那间屋子有二十平方米左右。父亲在南边靠窗户的地方放了一张一米多的小床。父亲平时就睡在那张床上。窗户是老式的玻璃窗。我有很多次回去,看见父亲就躺在那张床上。夜晚,月光从窗外泻进来,白白的月光,在屋里留下一道明亮的光影。父亲就躺在那道光影下,月光落在他身上,父亲的身上就有一点被照亮了。我从外面进来,总是先看到那道光影。
父亲一直抽烟。他后来长期失眠。很多年里,父亲每天夜里只能睡三四个小时——还是在他吃两片安眠药的情况下。有一段时间,父亲甚至一晚吃过四片安眠药。睡不着的夜晚,父亲就起来抽烟。我在家的时候,经常听到他在夜里打火的声音。我知道父亲又在抽烟了。在那些失眠的夜晚,父亲总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能感觉到父亲的痛苦。除了抽烟,他没有别的办法。那样的夜晚,我也跟着失眠。
父亲有时会起来走到院子里。院子里有时很黑,什么也看不见,也有时被月光明明地照着。父亲在那里转圈,徘徊。院子北边是一片菜地,菜地里种了豆角、黄瓜、西红柿,栽了韭菜、辣椒等,菜地周围搭了一圈篱笆,外面摆了一些花花草草。父亲走到了菜地边,在那里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菜地西边靠近厨房的地方,有一架葡萄藤。葡萄藤顺着院墙爬上去,把架子上攀得满满当当,垂下一嘟噜一嘟噜的葡萄。葡萄架下摆了一张石桌,我有时回去,就跟父亲坐在那张桌子前吃饭。吃着吃着,夜风就起来了。很凉的风,吹过我和父亲。
靠近屋檐的地方,有一棵柿树。柿树不大,也不是特别高,但给院子撑起了一片浓荫。浓荫下也摆了一张桌子。我回去的时候,喜欢和父亲围坐在这里说话。桌子上摆着水果,我们常常坐在那里,招呼来的亲戚朋友。那棵柿树结的柿子跟我们老家的很多柿子不大一样,别的柿子都是红了以后才可以吃,它结的柿子稍微发黄就可以吃,甜得不行。我返回省会时,经常会在包里装上几个。
院子南边有一棵樱桃树,但一直没有长大,好像也结过樱桃,但不怎么稠。红红的樱桃藏在翠绿的叶子下,特别好看,我有点不忍心去动它。樱桃树旁边栽了不少花儿,有一株芍药,还有一株大丽花和一些细碎的我叫不上名字的花儿。我喜欢它们盛开的样子,怒放的样子。记不清有多少次了,我走过去站在它们面前,嗅着它们的馨香。
还有一棵杏树,在院子南边靠西的地方。这棵杏树算是院子里最大的一棵树了。它很高,枝丫也很多。有几年,杏子结得把树都压弯了,父亲只好找一些木头从下面顶着,以防树被压折。靠近西边院墙的地方,蔷薇花密密地爬满了墙头。
很多年了,父亲夜里睡不着,就起来在院子里走着、转着。我一会儿看见他走到菜地边,走到葡萄藤下,走到柿树下、樱桃树旁,走到那些花儿面前,一会儿又看到他走到杏树下,走到那丛蔷薇前。有时候我会看见他走到月光下。白花花的月光照着我家的院子。院子里静极了,只有月光陪着父亲。父亲在月光下抽烟,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已经很久了,我总感觉,我一直陷在那片月光里。
在更替的四季里行走,匆匆走过繁花似锦的春天,从容地走过枝开叶散的夏天,在果实累累的秋天体验丰收快乐的同时,随之也迈着坚毅的步履,走进冬季寒冷的驿站里小憩。
冬天的原野空荡荡的。远山用高低起伏的线条,勾勒出青山、大地与天空的界线,青砖黛瓦的村庄,在风中默立垂首,几缕青烟袅袅地升入空中。早晨红润的阳光照耀在村庄里,一只大黄狗,翘着尾巴,在村头来回转悠;几只大红公鸡在场院觅食,其中一只公鸡站在墙头,伸长脖子,朝着晴空里鸣叫。一条白亮亮的小溪,依偎着村庄,碧绿的麦田,环绕着村庄。一畦畦冬白菜、蒜苗、香菜,展现出勃勃生机。
就在石堰边,地头里,窑垴上,一丛丛野菊花,金黄的、洁白的、酒红的,尽情绽放。阳光下,成群的小蜜蜂在花朵上唱歌跳舞——这可能是北方原野上盛开的最后一种花朵。河水上冻后,它们便将在寒风中慢慢枯萎,体验生命的花开花落,小蜜蜂们将采完最后的一些蜂蜜,准备蜗居在蜂巢里过冬。
初冬柿子红。田野里,地畔边,山路旁,零零散散站立着几棵沧桑的柿子树,枝头高挂着一串串红彤彤的柿子,宛如高挂着一串串红灯笼。乡亲们将柿子采摘下来,削掉外皮,穿在树枝上、藤条上,挂在屋檐下,让阳光晒、寒风吹、雪花飘,做成香甜爽口的柿饼;也会在采柿子的时候,特意在树上留几个给路人或鸟雀。
冬日的旷野很静,静得看不见人影。偶尔有几只鸟儿,从头顶上的天空划过,河边的杨树林里,几片零星的树叶,在枝头飒飒作响。
此刻,最适宜一个人去行走。置身寂寥的旷野,人成为一个蠕动的小黑点。望远山沉思,观溪流浅唱,看枝头飞鸟。山野如画般由近到远延展,这时,一个人可以去想那遥远的事情,可以纵情歌唱,亦可以择一朝阳山坡,或晒着太阳打个盹儿,或背靠大树,读一卷书,让冬日惬意而优雅的时光,从身边慢慢溜走。
此刻,也适宜一个人静静思考,去回首自己难忘的岁月,感叹人生的种种况味,思索明年春天需要做的事情,抑或来年要走的路。
水,简单朴实,渊博沉静,看似柔弱,实则坚韧,万般变化,大道至简。老子在《道德经》中对水作了诠释:“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清晨,我来渑池县仁村水库品读这方水域。这座水库,身处乡村,被绿树、植被和庄稼簇拥着。红日投下,水库之水,澄澈清亮,波光潋滟。它是这片土地的农业命脉,每到干旱季节,开闸放水,灌溉庄稼,让粮食得丰收。
这里远离世俗。山峦每天安静地伫立守望于此,水库周围的杨树和柳树,像一排排哨兵,为这池清泉站岗放哨。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演唱着一曲轻快的“欢乐颂”。被秋风打落在水面上的树叶,各有各的模样,叶柄向上翘着,像一艘艘小帆船,任意漂浮,好不惬意。
看山腹间,滚滚而来之水,是青山与水库的“脐带”,那哗哗流淌的声音,不知疲倦地日夜响着,是在为静寂的水库演奏乐曲么?
白鹭、翠鸟、野鸭都是这里灵动的小主人。它们自由自在地栖息于此,繁衍生息。体态轻灵的白鹭,总喜欢在山涧或瀑布旁散步,见我快要到它们身边,就扇动翅膀飞进树林。成群结队的小野鸭,时而列队站立,迈着方步;时而扎堆聊天,卿卿我我;时而停于水面,梳理羽毛;时而翩翩掠过水面,溅起一串晶莹的水花;时而一个跟斗潜入水里,不知从哪里再钻出来。小野鸭的父母出双入对,或一前一后,或一左一右在水面巡逻,看护宝宝;抑或比翼双飞,一对强健的翅膀,从地面或水面起飞,欢叫声在水库上空萦绕回荡。
水之美,由内而外。我喜欢水,喜欢迎着微风游泳,顶着细浪目视前方,划动双臂,把风景甩在身后。
我也喜欢雨中畅游,细雨如万条银丝从天上飘下,像美丽的珠帘。雨越下越大,雨滴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砸在水面,溅起一把把倒放着的水晶伞,漂亮极了。起雾时,远山、村庄、水库、白鹭、野鸭和我都被薄雾笼罩,心中不禁泛起层层诗意:
初冬之际,我和爱人来到了有“颛顼遗都”“帝舜故里”“中华龙乡”“中国杂技之乡”之称的濮阳市,参观了华夏神木博物馆,为该市悠久的历史文化所震撼,更为源远流长的中国龙文化所震撼。
华夏神木博物馆位于濮阳市东北庄杂技文化园区,是以濮阳西水坡文化为魂,以“天造地化”的千年乌木为主题,融合水、石、林木、光影和中国文化元素于一体,打造的上古文化博物馆,也是国内最大的乌木博物馆。
步入大厅,首先映入眼帘是巨幅神木根雕,只见这件作品根须遒劲,纹路鲜明,枝干粗壮,几个人合抱不拢。树干上的上古图腾图案给人一种庄严而又神秘的感觉。树冠顶部的三足金乌昂首挺胸,振翅欲飞。金乌在中国文化中,是正义与力量的象征,代表了光明、勇气和希望,寓意着追求好运和吉祥。
巧夺天工的艺术雕品使人仿佛穿越数千年的时光隧道,领略着古色古香、凤凰涅槃的沧桑巨变。走进由一根根3000余年珍稀乌木组成的神木林,一种神秘和静谧之感油然而生。经过艺术家精雕细刻的神木,有的似龙,有的似狮,有的似雕,有的似鹰,有的似鲨,有的似鹿,有的似稻穗,有的似荷叶,有的似白须老者,有的似调皮顽童……一幅幅精湛的艺术品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乌木出土于古蜀地区。《淮南子·墜形训》曰:“建木在都广,众帝所自上下”。都广就是今天的成都及其周边,而建木就是乌木。传说中,乌木为建木天梯,是连通天、地、人、神的桥梁。伏羲、女娲、颛顼等都是通过这一神圣的桥梁上下往来于天庭和人间。上古神话“绝地天通”告诉我们,颛顼帝砍断了通天连地的建木天梯,隔断了天地间的无序交往,从而使人神分开,建立起天庭和人间的正常秩序。
在展厅,我们看到了“镇馆之宝”——巨无霸金丝楠。这根金丝楠木长达24.5米,树干直径最粗处接近4米,重达60吨。它在地上生长了3000余年,又在地下埋藏了6000余年,见证了一万多年来的斗转星移,再现了它的王者风范!
在东区展厅,我们看到了律吕调阳——十二律吕竹筠,了解了二十四节气和星宿文化。律吕共有十二根管,由六阳律和六阴吕组成。律吕起初是为了测量太阳能量、划分农时节气而发明的,之后发展成了古代校正乐律的器具,多由竹制或金属制成。
《周礼·春官·大司乐》:“皇帝又命伶伦与荣将铸十二钟,以和五音,以施英韶。”《晋书·律历志》:“夏为得天,以承尧舜,从颛顼故也。”《礼记》大戴:“虞夏之历,建正于孟春。”《颛顼历》上承黄帝《调历》,下启《夏历》,“建正于孟春”,以立春所在月份为新一年的开始,称正月。
在这里,我们还看到了中华第一龙——蚌塑龙虎复原图。1987年,濮阳县城西水坡仰韶文化遗址发现三组墓葬蚌塑龙虎图案,墓葬里面的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时间最早、体型最大、形态最逼真的龙形象,被专家誉为“中华第一龙”。著名考古专家邹衡教授指出:“华夏文明,渊源有自。龙虎俱在,铁证如山。”蚌塑龙虎的发现,把中华民族的龙崇拜现象向前推溯到了新石器时代中晚期。濮阳因此有了“中华龙乡”之称。而黄帝在灵宝阳平镇轩辕黄帝铸鼎原“乘龙升天”的传说,竟也在濮阳西水坡仰韶遗址的“中华第一龙”中却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反映。这难道不是灵宝和濮阳的渊源吗?
几千年来,人们把龙视为权力与威严的象征,雕于梁柱,塑于墙壁,绣成龙袍,故有“真龙天子”“乘龙快婿”“望子成龙”诸多说法,体现了中国人的理想、愿望和追求。“龙的传人”“龙的国度”也获得了世界的认同。龙是中国人的独特文化创造、观念创造、符号创造。“龙的精神”是中华民族的象征,是中国五千年伟大历史的象征,也是中国人勤劳勇敢、不屈不挠、包容万物、勇于创造、诚信和谐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