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里,唐僧师徒西天取经路过车迟国。在三清殿中,悟空、八戒、沙僧三人要扮作三清偷吃供品,需把三清的泥塑搬走扔掉,八戒问丢去哪里,悟空说,殿后有一个“五谷轮回之所“,八戒不明白,扛着泥塑去了,才发现,那就是个茅房,官称“厕所”。
俗话说,人有“三急”:内急、性急、心急,内急排在第一。所以,出门在外的时候,找厕所经常就成了急事。
在国内,现在不管去哪,上厕所基本上都不是问题了。如果你在城市的大街上内急,通常会在可忍受的距离之内找到厕所。就算在北京的胡同里,也很容易找到,只不过还有一些很传统的茅房,蹲坑、没有隔间、味道很冲的那种,您得忍着。在新的居民小区里找厕所就困难一些。实在不行,随便找一家开着门的饭馆,一般不会遭到拒绝。
公园游乐场高速公路就更没有问题。有些厕所豪华得叫人咋舌。享受感叹的同时也在想为什么一个拉撒也要搞得像吃喝一样场面宏大。
美国的城市里公共厕所很少,但是快餐店咖啡店很多。一般你进去买杯咖啡,上厕所就没问题,即便你不买,大部分也没问题,譬如麦当劳,但不确定。唯一确定可以免费上厕所的是星巴克咖啡馆,我女儿跟我说那是因为在2018年,在美国费城,一个黑人哥们儿因为没有消费要用洗手间遭到拒绝,估计是这兄弟发了几句牢骚,结果就被警察抓了。事情爆出来,引起舆论哗然,星巴克顶不住压力,宣布所有洗手间向公众免费开放。
那一年去日本,在机场上厕所,发现女厕外排队排了半里地,男厕这边稀稀拉拉。一个日本老妇,本来在女厕排队,估计实在是憋不住了,便一路嘴里喊着“斯米马塞”冲进了男厕所。
温哥华的公共厕所还是挺多的。虽然大街上很少见,但是公共场合,譬如大商场、公园、餐厅、咖啡厅一般都有,但是有些厕所是上锁的,你要有钥匙才行。
这实际上就是星巴克那件事的起因,那之前他们总裁说只上厕所不买咖啡的人太多了,影响了星巴克的生意,所以你只有买了咖啡才能拿到厕所的钥匙。实际上,在当今北美的许多办公楼、商业楼、商店里都是要跟商家拿钥匙才能上厕所的,大部分要求你有消费,也有不要求的,极少,看态度。你懂的。
中餐馆要好得多。通常你进去跟人家说一声就可以。但是也分人,我个人的经验是大陆人开的饭馆大都没有问题,甚至会给你一个笑脸。香港人一般也没问题,笑脸就别想了。唯一直接遭到过拒绝的是台湾人。
欧洲城市大街上个公共场合的公厕都是收费的。二十多年前我去欧洲,就对这事儿印象深刻。有意思的是它的厕所收费标准还不统一,有要一块的,有要两块的,还有要五毛的。那时候穷,为了省钱,经常把自己憋得蛋疼。
话说北京的公厕也曾经收费过,没多久就取消了。但是公厕门口发小包纸的还是要钱的。
2024年巴黎奥运会,一众国人赶往浪漫之都为中国健儿加油,有熟悉巴黎的热心人就想到中国人在那里的难处,其中一大项就是内急。且不说巴黎街上的厕所稀少,一个法语就得让尿急的中国人憋得膀胱变气球。于是网上就出现了一系列的巴黎厕所攻略,标注巴黎公共厕所位置图的有之,如何寻找最近公共厕所的导航有之,标明周边免费如厕的商家名号位置者有之,更有甚者,以我们五千年的智慧,教大家如何合理“蹭”厕所而不破费。叫人哭笑不得。
在美国和加拿大,一般管厕所叫“Washroom”,中文的“洗手间”相必就是这么来的。
马路斜对面是一所小学,我每天早上从家门口走三百步就到了小学的操场。说是操场,实际上是一片草地,在温哥华到处可见的那种。它大概有两个足球场大,中间有一条环形小道,我用脚步量了无数遍,走一圈儿,总共580步。
温哥华的夏天是不下雨的,每年大约有一两个星期气温会升到三十度以上。不知什么原因,今年没有。当北京正在又湿又热的伏天里受罪的时候,这里的早上却只有十五六度,虽然草叶上会有露水,却感不到任何潮湿,穿一件薄的夹克,凉爽舒适,像极了北京的金秋。
我喜欢早上去那里遛弯儿。因为去得早,大都是在太阳升起的前后。一边在小路上走着圆圈儿,一边感受着阳光洒在草叶上的变化,从红色到金色再到把草叶上露珠晒化。这个过程十分短暂,我却是百看不厌。
这片草地是附近居民休闲的地方。早晚都能看到不少邻居们在这里,散步的、遛狗的、带着孩子踢球或者在草地上的小小儿童乐园玩耍的。他们中有说英文的、说普通话的、说粤语的、说韩语的、说乌克兰语的,还有我听不懂的语言。大家在小路上遇到,说一声“Hi”。或者停下脚步聊上几句。
现在是暑假。平常的时候,小学校的孩子们就是在这块草地上上课的。除了在小路上跑圈,在草地上踢球,也会像中国的孩子们一样在草地上坐成一个圆圈儿,做各种游戏。有一次看见一个华人女老师在训一个白人小男孩儿,除了说英文,跟我家小朋友当年挨老师训别无二致。看她训完,那小朋友臊眉耷眼的乖乖坐下,我上去跟老师打个招呼,那老师居然说一口标准普通话,我就知道她是来自中国大陆。我问她:“这边儿的孩子也要训啊?”她笑:“这话说的,哪里的男孩子不淘气?”
每回看见一群不同肤色说着各种不同语言的孩子们和谐融洽地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就像地上的小草,接受着同一个太阳的照耀,就有一种“世界大同”的虚幻。
我不知道孩子们的名字,就如同我不知道小草场周围的树木和灌木的名字一样。我只是知道,每一年从春天起,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期盼,周围的树木灌木从嫩绿的春芽到郁郁葱葱,到绿色的叶子变成黄色或者红色,再到落得一片叶子不剩,一场白雪覆盖在碧绿的草地之上,只有松柏陪着草场绿在一起。
铁打的学校,流水的学生。每过一年,都有一群大的孩子离开这块草地,又有一批小的孩子加入进来。就像邻居家的儿子,他是哪年从这所小学毕业来着?我记不得了。
作者简介:刘博温,曾长期担任企业高管。第十届半朵中文网专栏作家。出版过四部关于职场、管理、创业的专题著作,以及长篇小说《宝契迷局》以及国学解析著作《龙文鞭影大通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