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也叫石碾,旧时用来碾碎粮食,在老家农村随处可见,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石磨可谓“稀世珍宝”,村里人一直在用,直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有了磨面的机器后,石碾才退出了人们的视野。性能越来越优的机械取代了石碾,而石磨那种古老的吱呀吱呀声音依然时常让人想起。

  石磨的来由无从考证,当地人有说是春秋时期鲁班根据八卦阴阳相克相生琢磨而成的。石磨一般是架在土坯或石头上,由石磙和石盘两部分组成,石盘中心有轴,用木框夹在石磙上来回滚动。石磙与石盘接触的面上都有凿刻的条纹,在工作时起防止打滑作用。农家收拾干净的谷物均匀地摊在石盘上,石磙在外力的牵引下,开始在石盘上循环滚动将粮食碾压,完成最终的或米或面。在这个过程中,一个人不停地推磙,一个人手拿黍子做成的扫帚将粘在一起的粮食扫下来,力求达到整体摊均匀。在一个不大村子里,石磨就一个,但几乎每天不歇,同属一村的乡亲,却从未听说过因为争石磨而有过言语隔阂的事。

  石磨笨重,一般由父亲来推磨,母亲拿扫帚轻扫。少不更事的我看着稀奇,缠着父亲要试推一把,哪知道没走半圈已觉得眼冒金花,稍微休息一下,就又要缠着母亲要拿扫帚试扫一下,却也因个矮胳膊短够不到而作罢。平摊好了的谷物缓缓变成黄澄澄的米面,散发着浓浓的香味,还有一种石磨粉的“土味”,这种杂交在一起的味道是现代机器做不出来的。每次磨完父亲都是满满一身汗,母亲用扫帚一遍又一遍地扫了又扫,石磨扫干净了,可使残粮不粘留变臭,我不懂这些,只觉得碾完就完成了。

  石磨吱呀吱呀的声音一直陪伴我度过整个童年,直至村里有了磨面机,石磨也就被搁置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空荡荡的院里只剩石磨孤零零地躺在那,落满灰尘与枯叶。石磨在岁月的流转中沉寂了,吱呀吱呀转动的声音,父母亲在石磨旁的欢声笑语声,更重要的是邻里之间那种亲切感也随着消失了。小小石磨重百斤,承载了中国千年的文化,承载了苦难时代的沧桑,也承载了我童年的大部分光阴。

  如今,在农村很少再看到石磨的踪迹了。据说那些石磨是被转运到城里被展览或是被作为忆旧教材,有了被瞻仰的身价。

  岁月渐行渐远,但石磨里父辈们吃苦耐劳及勤俭节约的品格永远地停留在那里,永远铭记在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