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世界里,母爱是亘古不变的创作主题,在艺术家一生的创作当中,也不乏母亲的题材。
在“母亲节”这个意义非凡的节日里,让我们走近古今中外艺术家笔下的母亲形像,看他们如何将爱溶于笔尖,诠释母亲的伟大!
此图展示了古人日常生活中最为常见的场景:为婴儿洗澡。画面设色淡雅明快,气氛温馨和谐,妇人的神情慈祥、婴儿的天真无邪,无不充满了浓郁的人情和现实意义。图外有“周文矩”款字,系后添,此图当为宋人作品。
在图的中心位置,孟母侧身立于织机边,左手指机,右手执刀,似在训教;右下方,孟轲面朝母亲弓身拱手、毕恭毕敬地站立,那神色专注的样子,未脱顽童天真稚气,表现出对母亲极其恭顺。作者通过对画面精心的构置,充分发挥人物画“造情”、“造境”之功能,鲜明地揭示了绘画的主题。
“弄璋”是中国民间对生男孩的古称。意思是生下男孩子把璋给男孩子玩,璋是指一种玉器,后来把生下男孩子就称为弄璋之喜, 生女孩子叫“弄瓦之喜”。任颐(1840—1896),即任伯年,清末著名画家。初名润,字次远,号小楼,后改名颐,字伯年,别号山阴道上行者、寿道士等,以字行,任伯年在“四任”之中,成就最为突出,是“海上画派”中的佼佼者,“海派四杰”之一。
钱慧安(1833—1911),初名贵昌,字吉生,号双管楼,一号清溪樵子,宝山(今属上海市)人。侨居上海卖画,名重一时。擅画人物、仕女和花鸟。笔意遒劲,态度闲雅。《慈母图》将伟大无私的母性渲染得十分崇高而令人感动。
在林风眠的“戏曲人物系列”中,《宝莲灯》一剧尤为其所钟爱。《宝莲灯》又名《劈山救母》,源自一出流传甚广的民间神话传说,讲述了沉香用神斧将华山劈开救出母亲,最终母子团圆的故事。而林风眠一再画沉香救出母亲的主题,与他幼年即失去母亲的痛苦记忆息息相关。倾注了他渴望解救母亲于悲惨命运和希望母子团圆等诸多强烈情感。
晚年的林风眠回忆,在自己大约六岁的时候,“一直是从早做到晚,让人欺侮”的母亲,不甘忍受命运安排,“跟了一位临时到村里来染布的青工逃走了”,但不久,她“就让林姓族人给抓了回来,打她,游街不算,还往她头上淋了一小桶火水(汽油),说是要烧死她”。“我当时什么也不知,……突然愤怒疯狂起来,找到一把刀,冲出屋门大叫,我要去杀死他们,将来我要把全族的人都杀了。远远地看到了妈妈垂头的形象。很多人把我抱牢了,夺了我的刀,不要我接近妈妈”。林风眠舍身救母,虽使母亲免于了火刑,却仍难逃远卖他乡的命运,从此母子再未相见。
常玉《镜前母与子》呈现一对圣母与圣子,其并不以巍峨超然的姿态出现,而是寻常家中的一尊雕塑。这种做法非但没有贬低基督与圣母,反而让此圣像显得平易近人,亦或也涵纳了常玉作为客居异乡的游子对家乡与母亲的思念。
常玉以镜入画,借此扩充有限的室内空间,圣像伫立于空旷环境中,散发着淡淡的慈爱与温馨。写情写景彼此紧扣,一如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提到“一切景语皆情语”,画中所传之情感不言而喻。
“我与母亲,在精神上不能完全沟通,但有一种血缘和一种感情,还有一些潜意识的东西让我们彼此相连。因此在母亲去世后,我最痛苦的,莫过于在精神上没有跟她好好交流。尽管生活中我尽心照料,但我并不认为这对她是真正的好……”。这幅《母亲》是何多苓的母亲去世前他所创作的,将母亲最后的模样认真记录在画纸上,或许能多少弥补这种精神上的遗憾。
浪漫的桃花粉笼罩着画面,生病的母亲卧坐在轮椅,静静地享受空气里自己留下的气息:如微风般丝滑;如暖流般温暖。
罗中立先生的《春蚕》,画面中看不见人物面部,留下金丝般发亮的老母亲的银发以及布满干瘪皱纹的额头。烁烁的银发虽无尽凄美,也闪烁着人性中最为可贵的光芒。
罗中立细腻的笔触中,充满了对老母亲的深情厚意与无尚崇高的致敬。母亲身着最为普通的深海般蔚蓝而沉静的布衣,卷起袖肘,一双任岁月磨逝而黯淡枯草的手却显得无比灵巧,绿色的蚕叶,灰绿色的春蚕以及在光影投射下又与银色发丝、深色的手、浅色的蚕面自然融入又独立的黄绿色的簸箕,塑造了和谐成功的、具有东方意蕴的光影色彩画面,夺人视觉,强烈而震撼。
德国画家、版画家及木版画设计家丢勒在他母亲去世的前两个月,用简率的炭条为她绘制了一幅肖像。丢勒的母亲一生体弱多病,共生过18个孩子,却只有3个存活下来,生活的艰辛与病痛的折磨使她过早衰老。母亲去世后,丢勒在画中题了几句话:“这就是阿尔布雷希特·丢勒的母亲,1514年祈祷周前的星期二夜间2时逝世,享年63岁。”
由于长期的岁月打磨,母亲的脸庞不仅消瘦,还暴起了道道青筋,唯有眼睛依然炯炯有神,坚定望向前方。丢勒没有刻意遮掩母亲脸上刻画的沧桑,因为他一定不会认为这是可怕丑陋的,相反,他从中看到了人类从未泯灭的尊严。
20世纪最伟大的艺术天才毕加索,是当之无愧的情圣。在他的众多妻子和情人中,一个病死、两个自杀、一个精神失常、一个与他永不相见……每段爱情、每个女人都刺激着他的创作灵感。
就连他的母亲都如是说:“与我的儿子在一起,没有一个女人会幸福。” 知子莫若母,毕加索外貌和性格都与母亲十分相像。毕加索虽一生随心所欲、纵情描画过各色女人,但对于母亲,毕加索可不敢造次,他毕恭毕敬将母亲画成庄重漂亮的贵妇人,侧身端坐,眼神凛然。如果不看标签,谁能相信这是一个立体派大师的作品呢?
曾在法国南部同住的高更与梵高,都曾通过照片描绘过自己的母亲。高更所绘肖像,来自于母亲年轻时的一张照片。或许是因为高更一生将大量精力倾注于描绘外国情调上,他故意将母亲的面部特征进行夸张处理,嘴唇画得更厚,鼻子画得更宽,这也许是为了强调他母亲身上的西班牙异域血统。
梵高则认为母亲原始的黑白照片太过单调,想按记忆中的母亲形象加以描绘。他为母亲画上了一双温暖而美丽的草绿色眼眸,辅以绿色背景,静谧又温馨。在这幅画中,紧张激昂的笔触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细腻入微的温柔描绘。这幅母亲肖像创作于1888年10月,正是他精神病发作前夕。梵高的内心那样孤独寂寞,在他濒临绝望时,母亲成为他心灵深处的安魂曲,让他获得一些安慰。
伦勃朗25岁时为他母亲创作的一幅肖像画 。作品中一个虔诚的老妇人披着红色天鹅绒外套,包一褐色头巾,坐在一块断壁上读《圣经》。光线从后上方斜射下来,老妇人的脸掩没在阴影中,模糊不清,然而她抚摸《圣经》的右手却处在强光的照射下格外清晰。
伦勃朗的母亲入画时,已经处在人生的最后一个季节,早已失去了女人的美丽。但一贯深思熟虑的伦勃朗,不讳言她的每一条皱纹、每一点苦难。他笔下的母亲虽然沉默又冷静,却有极深的感染力。
惠斯勒是著名的美国画家,其代表作品就是这幅《灰与黑的协奏曲一号:艺术家的母亲》,堪称19世纪最伟大的肖像画之一。据说,惠斯勒在那天焦急等待模特,不料却被放了鸽子,于是67岁的母亲愿意代替模特让儿子作画。正因这种血缘情感上的密切关系,使得母亲甘愿无私为儿子静静不动、持久站立数小时。
在当了几天模特之后,患有骨质疏松的母亲累得站不住了,惠斯勒放下画笔,为母亲搬来椅子和脚凳,随后,他退到几步之外,看到了梦寐以求的色调和构图。画中惠斯勒的母亲一身玄色,侧身呈对角线端坐于房内,整个画面以黑白灰色块组合呈现,一切皆合他心意。画作虽出自美国画家之手,却充满东方的诗意与神韵。
美国20世纪著名抽象画家阿希尔·戈尔基,一直无法忘记饿死在逃荒路上的母亲。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亚美尼亚族人遭遇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戈尔基的母亲带着孩子们仓皇逃离,准备投奔远在美国的丈夫。跋山涉水、历经磨难后,戈尔基和妹妹终于同父亲在美国团聚,但母亲却死在了逃荒路上。
戈尔基来到美国后创作的第一幅作品,就是《艺术家和他的母亲》,作品根据戈尔基8岁时与母亲的合影创作。这不是简单的复制,而是体现记忆深处的伤痛与沉思。画中母亲身体几乎呈平面,白色围裙、面具般的表情使她看起来更像是雕塑,如丰碑般成为永恒。戈尔基用了十多年不断重画又涂改,就如同不愿承认母亲和家园已经离他而去。
画家安格尔所绘的母亲肖像是1814年他母亲安妮去罗马探望他时所作,画家让肖像充满了传神逼真的特色,基于他内心希望母亲看上去像能从画布上走下来。站在这幅感人的画作前,这种传递出的爱意表露无遗,母亲对儿子的爱和儿子对母亲的爱,都交融在画面里。
美国印象派画家玛丽·卡萨特深受日本传统绘画影响,用一种完全无视西方艺术大师们制定的规则的方式为母亲画像,其绘画呈现出令人耳目一新的现代意识,极具装饰性和深刻的主观色彩。整幅母亲肖像体现了强烈的光影效果,充满了奇幻感。
《洗澡》是卡萨特于1879年4月参加第四届印象派画展展示的其中布面油画之一。它也是卡萨特90年代中最杰出的一幅代表作。和宋代名画《浴婴图》类似的是,在《洗澡》中,画家玛丽·卡萨特也利用日常生活的场景,刻画母女之爱,特别是着力于刻画女孩的可爱、母亲亲昵的动作,从而加深对母爱主题的烘托。
从1972年开始,弗洛伊德开始为自己的母亲作画,这幅作品是十多幅母亲画像之一,也是画家为母亲所作的作品中最出色、最有代表性的一幅。母亲身上那白色的衣裙套装,给人一种纯洁与高贵的感觉,这是画家对母亲的崇敬之心,也是对母亲情感的一种特殊描述。
法国乡村风俗画家和肖像画家朱尔斯·巴斯蒂昂·勒帕热所绘的母亲的肖像非常美丽,真实得近乎一幅照片。事实上,勒帕热本来就是照相术的积极追随者,因此母亲在他的笔下,因真实而更显得“完整”。
画上的情节取自圣经《新约全书马太福音》第三章《耶稣受洗》故事:耶稣从加利利来到约旦河,见了约翰,要受他的洗。中间的圣母一手扶着约翰,另一手去抚慰耶稣,体现了人间伟大的母性的力量。值得我们品鉴的是这幅作品的金字塔形构图,四个人物统一在这一稳定的结构中,全景既显得庄重,又很自然,具有古典美的造型特色。
有趣的是,被誉为“超现实主义的达·芬奇”的马克斯·恩斯特也有一幅表现母亲训斥孩子场景的作品,而画中主角竟是圣母与耶稣。马克斯·恩斯特(1891—1976),德裔法国画家,雕塑家。他在达达运动和超现实主义艺术中,均居于主导地位。他的作品所展现的丰富而漫无边际的想象力,对世界的荒诞之感,汲取自日耳曼浪漫主义和虚幻艺术的梦幻般的诗情画意氛围,令全世界惊异不已。
布格罗的作品已经完全摆脱了古典主义手法的束缚,从生活出发,于现实中撷取题材,表达一种博爱的人性思想。他强调形式之美,关注母爱,善于运用幻想的方式,尤重女性美感的塑造。《小淘气》便是这种浪漫主义作品,他笔下的孩子天真纯洁,可爱至极,精致细腻的画风和完美无瑕的技巧,将母子情深的动人情景表现得温馨妩媚、活色生香。